話回說法國發出最後通牒,限7日內撤軍,並賠款2億5000萬法郎。清國求和心切,遂即下令自安南撤軍,並謀求與法國和談,簽訂最後詳約。法國應允和談,並將海軍艦隊調航北上至支那閩江口沿岸耀武,作為談判後盾,並選在馬祖澳群島停泊,作為福爾摩沙海峽海上指揮基地。醞釀談判期間,法國方面總理茹費理以至談判代表公使巴德諾,不斷放話揚言將以福爾摩沙島雞籠為最佳擔保品,逼使清國就範。清國一方面尋求中立第三國來外交仲裁,一方面徵召解甲歸田已十年有餘的劉銘傳前去台灣島。這可稀奇,臨危授命一個年近半百歸鄉引退的淮軍老將,前去海外前線帶兵打戰,而且所率領的還是一干夙怨湘軍將領?這當然不是做此考量!主要當然是督建加強防務,順便撫視湘軍守將稍安勿躁,切莫在清法談判前夕擦槍走火,促成法國開戰藉口。劉銘傳於1884年7月16日登抵人生地不熟雞籠。
1884年7月28日,談判開始。法國意想既已調航所有可用艦隊船隻北上耀武壯聲勢,說的出口的威嚇醜話都已說盡,好歹至少換得依李福簡約內容簽訂詳約。料想不到,清國不只拒絕任何賠款,還開出其他條件,安南必須照舊納貢清國,分界出緩衝區,還限定通商僅在滇省邊境保勝,而且希望由中立第三國介入仲裁。談判隨即破裂,法清代表不歡而散,已無任何停戰轉寰餘地。
法軍來勢洶洶,大敵逼前,且看台灣兵備道湘軍將領劉璈督建台灣島防備如何?南路曾文溪至瑯矯駐兵5000員,中路曾文溪至大甲溪3000員,北路大甲溪至施八坑4000員,東路後山卑南1500員,另前路澎湖群島3000員。不含澎湖,總計台灣島駐守兵員13500,編制40營不足額兵力。蓋若以清國正常兵營編制,一營應有500兵員,台灣駐營總兵力不足正常編額七成。
而後劉銘傳奉召赴北京城,7月6日先至天津進謁同鄉淮軍舊長官軍機大臣李鴻章,聽從耳提面命,再承清國光緒帝新封授銜為福建巡撫,並以欽差大臣身份前往督建台灣防務。解甲臨老還能鹹魚翻身受重用,劉銘傳怎不賣老命?別看劉銘傳僅是年近半百休退老將,只因承蒙李鴻章牽線提拔得高陞,可當初劉銘傳還是淮軍沙場將領,率兵剿靖太平天國,就曾經屠殺有近10萬名太平軍兵將。雖說陣前換將,兵家大忌,但以劉銘傳既有官銜,亦有殘悍硬底,一干夙怨台灣湘軍將領,不從聽命也難。劉銘傳僅招兵130餘名舊部隨屬,先經上海張羅購得毛瑟洋槍3000,前門砲10,後門小砲20,水雷數十,即來台灣。並於7月16日登抵雞籠。19日駐辦台北城,指揮調度。
劉銘傳巡查雞籠防務後,驚覺僅有五洋砲,又僅可攻守前方,不能應對敵軍旁攻。而駐防兵士,器械不精,操練不力,只知要錢,不知紀律,更且虛疲糜爛嚴重,加以軍營兵單,水師無船,槍械未齊,港口未塞。軍情萬分緊急,新到任欽差巡撫劉銘傳遂即上報清國軍機處,若干台灣防務改進建設事項,並延請英國技師於雞籠港出入口右前社寮與對角左前岸鱗墩,趕工新設建砲台構事。至於軍隊調度,則先將駐防中路的兩營總兵章高元所領淮軍移調支援北防,章高元本是劉銘傳舊屬。總計雞籠滬尾防衛,部署有提督孫開華3營主守滬尾,總兵曹志忠6營主守雞籠,再移調來章高元淮軍兩營支援,兵員約莫5000,五分三駐防雞籠。劉銘傳並開始緊急募招台灣民兵義勇,編組團練,以作為後備補充兵員。
正是:臨時備防事,懶寐換潰亡。清國朝府匆促授派劉銘傳過海來台灣督建防務,自應是已有談判無果,不惜同法國開戰最壞打算。動則時遲,得咎時快,劉欽差不過登抵台灣半月餘,忙趕督建防務還未備整,法國軍艦隊已經兵臨雞籠港。
下回繼續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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